【斯特林，7.7X8，1000bX2+4000bX3，410，6400】
【喷火MKV，20X4，615，13000】
【Me108D14，7.92X2+13X1+20X2，580，12000】
【N1K2紫电，20X4，658，11900】
【A7M烈风，30X6，648，11500】
没错，并不是因为阳光刺眼而产生了幻视，而是因为在那密密麻麻的N1K2当中确实有一架A7M处在领航机的位置上而且一马当先地俯冲了下来。诺沃提尼认出了这架飞机，他曾经和A7M交过手，那时候用的还是日军的Ki61。那一次的交锋是两败俱伤，A7M被击落，Ki61重伤并且最终迫降。
诺沃提尼一直保持30度仰角爬升，这可以一定程度上节省一部分动势能转换时的能量损耗，而A7M则是早早地就开始俯冲下来了。
“老朋友，好久不见。”诺沃提尼喃喃自语道。
“啊，的确，自从你被打晕之后，我们有那么十几天没见了吧。”
“这一次依然求合作。”诺沃提尼笑道。
“对方高度7000，速度340，75度俯角俯冲。话说你和那家伙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离队单挑？而且他居然也乐得跟你决斗。”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啊。”诺沃提尼回答道。
日军飞机在7000米的高度俯冲下来，而轰炸机编队位于6000航空层，1000米的高度差并不能帮日军飞机加速多少，他们以300迈的巡航速度俯冲下来开始攻击的时候才350迈出头。
“敌机！高12点接近！”
全部25架斯特林的机背炮塔开始对着来袭的日军飞机猛烈开火，总计50挺7.7毫米机枪组成的强大火力网可谓是死亡屏障，任何胆敢贸然进犯的敌机都会被无情地撕碎。
32架喷火MKV也立即就投入了战斗，有些在迎击之后就立刻盘旋，依靠喷火MKV强大的机动力切半径咬住N1K2，战斗马上就拖入了混战。
“敌机，高9点接近！”
“战斗机从6点接近，注意射击！”
“有3架敌机从高3点接近！”
这种此起彼伏的呼喊就是英军轰炸机编队的特点，之前在轰炸日军隐藏基地的时候也是如此，不过有所不同的是，那时候的英军使用的是惠灵顿MKI，而现在他们用的是更加强有力的斯特林。斯特林跟兰开斯特MKIII有很大不同，使用的并不是双垂尾，而且机身保留了一部分水上飞机的雏形。但是日本人可不那么清楚，他们一看到4引擎而且有机背炮塔的轰炸机就想当然地认为这是兰开斯特轰炸机，所以纷纷不从下半球展开攻击。
因为兰开斯特的有一种改型，机腹炮塔是4挺7.7毫米机枪联装，从上往下打击日军战斗机的话无疑是如同点杀母鸡那样的屠宰。这会儿日军飞行员认准了这些大家伙就是英军最著名的兰开斯特轰炸机，所以不约而同地挑选了上半球攻击。这就是说斯特林轰炸机毫无防备的下半球就这么被日本人的臆测给掩护了，而且因为日军飞机都在上半球进攻，所以机尾的炮塔也有机会大显身手了。斯特林的机尾炮塔正是4挺7.7毫米机枪联装的，就和惠灵顿MKIII/X一样，密集的弹道是击杀敌机飞行员的神器，只要中一个点射，就算飞行员活着，飞机的引擎也一定会坏些零件。
在和A7M错机的时候，诺沃提尼打中了A7M的机头和右侧机翼，他自己被打中了驾驶舱和左侧机翼。错机的瞬间，诺沃提尼和A7M的飞行员对视了一刹那，那时候他隐约确定对方就是白刃川亚羽。双方同时同向盘旋，从战场上的混战当中脱离了出来。
“驾驶舱压降过大，你不降低高度的话，几分钟以内就会缺氧。”
“这还用说吗。”诺沃提尼一边把节流阀全开，一边把涡轮增压调节到113%功率的位置上，60秒之内不解除过载的话就会烧掉引擎的输油管和汽缸。
“太乱来了。”
A7M的盘旋半径比Me108D14小，所以错机之后被咬住6点的是诺沃提尼，而他们的高度是5500米。
诺沃提尼刚刚完成了之前的动作就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机身也猛地振动了一下，随即从后视镜里面看到身后的A7M开火了，幸亏没有全重，要不然Me108D14机身再怎么牢固也顶不住30炮的扫射。获得了短时间的高加力以后，诺沃提尼以侧滑的方式向左侧闪开，同时释放出一对烟幕弹。在烟幕弹成功盖住对方视线之后，诺沃提尼同时解除了涡轮增压的过载并且零开引擎，展开襟翼和导流板顺时针扭矩，然后拉高飞机并且向右螺旋。
导流板扭矩，指的是两侧导流板一上一下地展开，形成两条分别向上和向下的气流，对飞机施加一个滚翻的扭矩，目的是加强副翼扭矩的效率，使得飞机更容易进行包含了侧滚动作的机动。
Me108D14的速度因为襟翼和导流板的原因，在3秒钟内就降了18迈，A7M立刻就超前了，而诺沃提尼完成机动以后正好处在A7M的高6点，或者说有那么一瞬间是直接面对对方的驾驶舱。
一个短点射送过去，A7M的两侧机翼上顿时就有了些孔，而那飞行员在中了这个短点射的同时就已经抬头盯住诺沃提尼并且用一个逆时针侧滚把其余的攻击都回避了。滞后的诺沃提尼收起襟翼和导流板以后紧跟着目标。
那个确实是亚羽，她的偷窥和护目镜遮不住她的马尾辫，不过顺带一提，日军飞行员居然敢在空战的时候留长发，确实不简单，或者说不要命。万一长长的头发挡住了视线或者缠住了驾驶舱里面的零部件，到时候可不是去理个发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不过除了亚羽，还有一个人，贺须龙一驾驶着N1K2在7000米的高度看着下方亚羽和诺沃提尼的缠斗，心中对这个猎杀目标有了一点佩服。
难怪白刃川家族处心积虑地要杀这个诺沃提尼，原来还真是“尤列特”啊。就算不是“尤列特”，凭着这一手拉高扭转滞后的机动，也足够在B级以上的飞行员当中吃香喝辣了，况且看样子这个德军飞行员是很自然地就做出了这种动作，可见一斑。
所以贺须龙一没有立刻就参战，因为他知道，刚开始的时候，花点时间观察对手可以提高获胜的概率，虽然有可能失去很多速战速决的机会但是却非常安全可靠。一个飞行员不应该在一切时候都是一个没头没脑的赌徒，这是贺须龙一的座右铭之一。
诺沃提尼又一个短点射出去但是没有命中目标，亚羽开始做出非常激烈和大幅度的侧滑，速度也明显降低了。
“要来和你拼命了啊。”
“这有什么，来就来，我还怕了不成。要不就是你怕了？”诺沃提尼笑道。
“你这么乐观可不行，总会出事情的。”
“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居功自傲的人。”
“我知道你是一个乐天派的家伙。”
又一次短点射落空以后，亚羽滞后到了诺沃提尼后面，同时诺沃提尼只展开襟翼，开始侧滑。亚羽在瞄准线错过诺沃提尼的一瞬间开火命中目标，而最后她掉转头准备寻找目标的时候却发现诺沃提尼从身后错过并给了自己一梭子。
剪刀战，通过双方不断侧滑的方式，轮流迫使对方超前，并且在瞄准线错过对方之前开火，可以命中一两发。这就是名副其实的拼消耗，一般来说德系飞机跟日系飞机玩这个就是一边倒的情况，因为抗打击能力低下的日军飞机总是第一个被击落，而皮糙肉厚的德军飞机则可以带伤返航。
但这架A7M显然是一个变体，诺沃提尼不清楚那上面做了什么改装，反正它就是经打，来回3轮，Me108D14的两侧副翼和尾翼都被打残，而A7M却是差不多的程度。简直如同……
“一样的材料，‘火绒草’内部有特高科的人。”诺沃提尼一瞬间就懂了，这没有任何理由和推理过程，只是他怀疑。
而战时的怀疑，不需要证据，直接就可以清算。
“可以帮我把清算命令发送到‘火绒草’吗？”
“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是有无线电吗？”
“无线电已经损坏了，顺便一说，引擎的输油管和右侧起落架的电路损坏，你最好找个宽敞点的地方给我，一会儿要迫降。”
这时候诺沃提尼才注意到，其实燃料指示灯一直在闪烁，非常刺眼。
根据表盘显示，燃料只够继续飞行3分钟的，而不论是返航还是继续前进，都不能到达基地附近或者是目标上空。诺沃提尼毫不犹豫地回过头看着那架跟在自己身后的A7M，而亚羽显然也注意到诺沃提尼回头在看自己。于是她下意识地低下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表盘——燃料不足。
在剪刀战的过程中，诺沃提尼和亚羽互相打坏了对方的输油通路，诺沃提尼是输油管损坏，而亚羽则是喷注系统被打漏了。Me108D14和A7M都拖出了长长的黑烟，这是一个信号，战斗要结束了。而与此同时贺须龙一俯冲了下来。
亚羽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诺沃提尼已经俯冲下去了，就在她准备跟着追下去的时候，一个更快的身手掠过面前，亚羽吓了一跳随即明白过来那是贺须龙一的N1K2。
贺须龙一开始从7000米的高度BZ诺沃提尼但是在高度差1200米左右的时候被诺沃提尼发现了，于是诺沃提尼也开始俯冲。亚羽慌慌张张地跟了下去，A7M的动势能转换效率远不及N1K2，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从5500米的高度迅速俯冲到了不足4000米的地方。
由于驾驶舱挡风玻璃破损，压降过大让诺沃提尼感觉到胸口被紧紧地压住，吸不进一口新鲜空气。俯冲的时候贺须龙一在不断短点射，诺沃提尼仅以导流板的方式让飞机有一个旋转的动作，那些打在机身上的也就算了，机翼是不能再被破坏要不然连维持飞行都困难了。
虽然紧紧地闭着嘴巴，但是血还是从嘴角和鼻孔流出，借着俯冲的势头顺着诺沃提尼的脸颊往他的耳畔流去。
大约在800米的时候，诺沃提尼停止了旋转，导流板和襟翼全开，凭着窒息情况下最后一丝意识把操纵杆往自己跟前拉动。但高速气流压住了水平尾翼，那操纵杆简直如同被502给粘在了驾驶舱里面然后用铁水固定住了似的。诺沃提尼用右脚蹬在面前的仪表盘上用力一踩，然后拼死拉动操纵杆。
在5米就的时候，Me108D14被完全拉平了，下方就是高速向后掠过的茂密的树林，诺沃提尼出现了因为窒息还有过载导致的内出血而产生了锥形视野，他几乎连意识都没有了，只是因为手在最后关头把操纵杆往右侧拽住，于是Me108D14在拉平以后立刻就微微侧滑，躲开了N1K2紧跟着的一串长点射。
贺须龙一是日军唯一一个击落数在150以上的ACE级飞行员，个人战绩183架，仅次于飞行员排行榜TOP5的第四名。第四名是苏军的波克雷什金，个人战绩194架。因此，贺须龙一很难在日军内部碰到对手，而其他系的ACE级飞行员也基本上的水平到了但没有出彩的地方。老老实实地BZ就可以成为德系或者美系的ACE，勤勤恳恳地TB则能够在日系、英系和苏系占据一定的地位。出彩的王牌不多，TOP5算是ACE中的翘楚，想找高手的话，去找排行榜上的就行了。然而不凑巧的是，除了波克雷什金之外，贺须龙一从未见过TOP5里面的其他人，至于个人战绩422架的“尤列特”则只能是听说过罢了。
现在贺须龙一有了一个亲手击落传说中飞行员的机会，他岂能放过？于是很罕见的，他给出了一个长点射，想就着刚才的那一下子意识丧失送诺沃提尼走。结果诺沃提尼比贺须龙一更清楚俯冲之后急速拉升的厉害，所以提前做了一手准备，以渡过那几秒钟的意识丧失阶段。
贺须龙一逼迫诺沃提尼俯冲是因为他知道BZ的弊病所在于是设计了这么一个全套来强迫诺沃提尼钻。而诺沃提尼在钻进陷阱以后立刻制造了另一个陷阱，让贺须龙一以为他得逞了，那么这个临时设计出来的计划就可以被实现。
圈套里的圈套。
不过贺须龙一能够排到TOP5里面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诺沃提尼可以想到的，他未尝就不能想到。所以他也准备好了应对诺沃提尼有可能做出的侧滑，于是在诺沃提尼刚刚有侧滑动作的时候，他就紧贴到树林上方，一旦诺沃提尼有侧滑的动作，他立刻就可以从下方抬头短点射，打爆Me108D14的机腹，N1K2的20炮足以穿透Me108D14的装甲，杀死驾驶舱里面的飞行员。
然而事情同样不会那么简单的，诺沃提尼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踩一脚仪表盘的，凭着飞行员的身体素质，拉动操纵杆并不是需要用到脚来辅助的工作。诺沃提尼的那一脚踩中的是起落架和烟幕弹这两个东西的控制按钮。在Me108D14拉平的过程中，有3对烟幕弹被连续放出，贺须龙一的视野几乎是随着他飞机的拉平就被压制住了。而Me108D14还能用的左侧起落架则是在刚刚放下的同时就被高速掠过的树梢给打落，向紧随机尾的N1K2的驾驶舱狠狠地砸去。
只听见哐当一声，N1K2的驾驶舱被砸得粉碎，起落架的一头插穿了贺须龙一的胸口，从驾驶舱的另一侧穿出去。被这么一下砸中的N1K2立刻就开始下降，而在它刚刚没入树林的时候，两棵碗口粗的大树被机翼切断，而机翼本身也被从翼根处切断，就像两把锋利的宝剑互相砍在对方剑刃上对切一样。折翼的天使落下去了，而且紧接着就撞上了一颗云杉，顿时化作了一团火球。
诺沃提尼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这个情况，这才一把撤下了护目镜和氧气面罩，他感觉到喉咙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这下玩大了，内出血不知道是什么内脏受损引起的，估计不妙，这会儿诺沃提尼一点也不觉得疼，只是感到自己身体的敏感度在下降。
从这里已经看不见轰炸机编队了，也不知道战况如何。
“我现在居然有闲心去担心他们，哈……不过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啊。”诺沃提尼自嘲着。
燃料已经告罄，Me108D14现在的速度是780迈，而刚才N1K2居然可以紧跟着，可想而知那个可怜的飞行员是以什么样的速度撞毁的。高度有10米左右，抛去下方一望无际的树林高度，也就4米左右的高度差，而这中高度是储存不了多少势能来保持飞行的，现在每秒钟掉5迈的速度，这样下去2分钟之内就会坠落，Me108D14的浮空速度是200迈，低于这个速度就会强制下降，这是设计上的问题，和空气质量无关。
就在诺沃提尼寻思的时候，他发现了一点异常，于是迅速回过头。
果然，高6点大约1600米的地方有一架飞机跟着，显然那就是亚羽的A7M。这会儿诺沃提尼束手无策，除非跳伞，要不然必定被击落。亚羽有了之前的那一次教训，除非完全，否则不会贸然攻击诺沃提尼。她作为一个老练的飞行员，应该看得出诺沃提尼的飞机出了什么问题。只需要隔着足够远的距离射击就行了，反正弹药多的是。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A7M的30炮没有开火，而诺沃提尼也大概猜得出是怎么回事。
那个家伙在剪刀战的时候，火控系统被打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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